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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十四岁的明秘书(5)

warning: 有一丢丢楼春的情感…… 汪曼春这个人物非常立体,就算是黑的,也“黑的有光泽”(歌词,够)。楼春和楼诚的感情完全是两个等级,莫慌莫慌。我在想啊,如果把大哥的肚子切开,应该也是黑色的,就像芝麻馅的汤圆(诶?)。本来就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,重要的不是你是黑色还是白色,而是当你即将沉落的时候,另一边有一只手来拉住你,让你不被吞噬。


九   吵架

      明楼和阿诚进屋,家里只有阿香一个人。阿香说着有几家饭店送来的东西都放在客厅了,就围上围裙去做饭。阿诚憋着笑,明楼带着一副讶异的神色去撕开茶几上的花花绿绿包装纸:“阿诚啊……好是好,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,这些甜点的保质期不长啊……”

     这下阿诚确实有点懵,看着明楼,瘪着嘴,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想到,又道:“哥哥胃口那么大,多吃点嘛。吃不掉再给明台,他吃不掉再给他的人吃。”

    “吃胖了怎么办啊。”明楼嘴上这样说着,手上还是拿起了一个马卡龙。

    “吃胖就吃胖啊,”阿诚笑了,脱下大衣,也伸过手要吃,“胖哥哥也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美男计?”明楼的嘴角还留着奶油,和阿诚坐在书房的沙发上,继续吃着甜点,“你上瘾了是不是?连吵架都要这样吵?”

     “哥哥自己要拿我当诱饵的。做戏做全套,这样做,一方面进一步确认孤狼的身份,另一方面,更好地获取南田的信任。所谓三人成虎,还是哥哥教我的。”

     “那你说说,要怎么样做?”

     “在家里的话…… 哥哥发现了我给南田写的情书…… 为此和我吵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 “情书太过了,”明楼想了想,“既然你要对南田点到为止,就不能是情书。不然太过冒险。用日记吧。你把南田的画像夹在日记里,然后掉了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再写几句诗?”

      “你会写么?”

      “不会写,还不会抄么,当时哥哥给汪小姐写的那些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诚大约是觉得自己失言了,停了下来,抬起头,看着明楼。明楼见他突然不说话了,也抬起头,看着他。阿诚似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明楼的手臂。他一定是想到了当时明楼被大姐发现,直接拎进小祠堂的那顿鞭子。

      “没事了,阿诚,”明楼倒是反过来安慰阿诚,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曲奇饼,“都过去那么多年了。曼春现在,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哥,”阿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。可能你现在讨厌她,恨她,但是这并不妨碍你的心里还是在意她喜欢她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倒是不知道阿诚还有这样的见解。他回国之前,经常想,如果再遇到汪曼春会变得怎么样?汪漫春就是心里的红玫瑰。他,想,也不想,见到曼春。调查了曼春的档案之后,他是难过的,不舍得的,但这并没有摸去她在他心里的痕迹,或者动摇在他心里的位置。然而毕竟那个时候是没有见到。见到的时候,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,对于他的计划,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——就算这是饮鸩止渴。明楼向来是喜欢戏剧性的悲剧的。国仇家恨,他们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,但这确实……不妨碍他继续爱着那朵红玫瑰。但是当他将汪曼春变成自己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的时候,他还是感叹了一下,自己竟然偏执地狠毒——就算不能永远地看着红玫瑰,也不能让她成为蚊子血,还要亲手把她变成那颗朱砂痣。

      “好啦,”明楼看着松鼠般咀嚼着的阿诚,嗔怪道,“没大没小。就按照说得去做吧……面对孤狼的话,你也知道该怎么说了?”

     “知道知道,”阿诚伸手把明楼嘴角上的食物屑擦掉,“不就是‘寤寐思服,辗转反侧’嘛,哥哥就这么不放心我。”

     “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,”明楼轻笑着在他头上拍一下,“怎么知道什么是‘寤寐思服’啊。我怕你演过头了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 孤狼在家的时候,好戏也就上演了。

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?你自己说,这是什么?”明楼拍着桌子喊道。

     “你又是做什么?什么时候长官可以随便查看下属的私人物品了?”

     “私人物品?你自己落在我书房的。要不是这画,我还不知道你心存二心。说,你什么意思?“

     “我什么意思还用不着明大少爷操心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是谁家养大的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家把我养大了,我是不是就没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了?还得终身不婚,伺候你明大少爷一辈子?”

  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  “再说了,良禽择木而栖,明大少爷这棵树,毕竟没有日本人来得牢靠。您不是还得看日本人眼色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你!滚!滚出去,现在就滚!”

       桂姨正好端着茶水进来,明楼装作头疼地捏着眉心。

      “大少爷啊,阿诚不懂事,您别和他一般见识。”明楼听见桂姨假意安慰道。

      “桂姨啊,阿诚我是越来越管不了了,”明楼装作不动声色地把阿诚的日记本和几页纸往手边挪了挪,“有的东西该想,有的东西不该想,别以为自己真的是明家二少爷了,什么姑娘都敢想!他配吗?他要得起吗?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你替我好好说说他,你再怎么说,也是他的养母。”

     “哎,哎,大少爷,”桂姨小声应承着,“大少爷说的是,我一定好好和他说说。您别生气了,气坏了身子犯不着啊。”

     “桂姨,行,你出去吧。啊,对了,等一下,今天下午看大姐身体不舒服,晚饭都没怎么吃,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你去熬个绿豆百合粥,我等下亲自端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好的,大少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桂姨退了出去,明楼总算松了一口气。虽然反间计是最为经济实惠的计谋,然而有这么一个日本间谍在家人的身边,总归不是办法。阿诚为了今天的戏排演了很久,那明天呢,后天呢?万一阿诚失手了怎么办?要十四岁的小孩去面对虐待自己的养母,这样残酷的事情大约也只有明楼做得出来。就算内心再不忍,还是把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往悬崖上推,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,大约也只有明楼做得出来。

      明楼的眼眶有点酸涩。他拿起了桌上的全家福,用手指轻轻抚着相片。虽然自己一直把阿诚当成最宠爱的弟弟,这层情分却哪里也说不得。若即若离,才让别人觉得有可乘之机,牛鬼蛇神的算盘才能一一展现出来。明楼最擅长的事情,就是利用别人,利用阿诚的身份试探孤狼,再完美不过,他想到这里,苦笑了一下,握紧了拳头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过了两个钟头,桂姨敲了敲明楼的门,说粥准备好了。明楼叫她盛出两碗,自己给大姐和明台拿去,又叫她早点休息好了。明楼端着粥,上了楼,敲了敲明镜的门。

      “怎么,亲自给我拿夜宵来?”明镜放下杂志,似乎有所明了,轻声问,“有事情?“

      “大姐,我现在要去阿诚房间里,跟他说要紧的事。您能帮我把风吗?”

       这下明镜倒是觉得奇怪了:“把风?谁?这是家里啊…… 再说,你们两个说话,去书房不就好了?”

     “家里不干净,”明楼答道,“堤防桂姨,她是日本人那边的。这几天,无论我和阿诚怎么样,您记住,我们是在演戏。今天时间不多,我没法和您细谈。“

       明镜叹了口气,点点头:“这世道,真的什么都可以发生。只是……阿诚现在,可能还需要你多关心关心,不要逼他太急了。我知道你,你要去做的事,十头牛也拉不回来。姐姐在你眼里,也比不上你要做的事。你每次回来,都是带着任务来的……既然是你的姐姐,我也懂,我也不怪你。可是阿诚……他是从小在你身边长大,敬重你,陪伴你。要我说,除了姐姐,阿诚是你最亲近的人。再做什么,也不要伤了他,好吗?”

    “姐姐说什么话,”明楼的语气听不出心情,“我怎么会去伤害他?”

   “姐姐经常教你,做人做事,大局为重,不知怎的,现在倒有点后悔了。事做成了,升官发财了,却没有一个可以陪你说说话的人,也不见得是好事。好了,你去吧,姐姐不妨碍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明楼退出了明镜的房间,却一时脑子里乱乱的,翻来覆去,大姐的话就这样印在脑海里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“你把这种东西带到办公室里来是想干嘛?”

    “明长官,我再说一次,这是我的私人物品。”

     “私人物品?好一个私人物品。你在办公时间画素描,我还管不得了?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?这是你可有想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师哥。”汪曼春走了进来,她看着正在吵架的明楼和阿诚,还有桌上几张南田洋子的肖像,有的边上还写了几句诗。

     “师哥,别生气了。”汪曼春内心有了猜测,但也不敢明着说出来。

      “当初您和汪小姐的信还是我传的,不然您这辈子都别想有大少奶奶。”

     “滚!“明楼把一堆文件扔到了阿诚的身上,“给我滚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似乎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阿诚,说道:“阿诚,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闭了闭眼睛,转过身对汪曼春道:“曼春,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和我作对?为什么?我哪里对他不好?”

      “师哥,算了,”曼春走过去轻轻抚着明楼的背,“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。南田课长对阿诚一直很欣赏,阿诚或许是投桃报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叫投桃报李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啦,师哥。说到底,我们都是为日本人做事。阿诚现在也就是画画图,自己想想喜欢的人罢了。唉,阿诚也大了,师哥也不能总管着他。这感情的事更加说不清楚了。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…… 再说了,师哥身世清白,这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呢?”

      汪曼春感同身受,自然带着几分怜悯。戏做到了这份上,主仆不合的传言应该已经坐实了。

    “你倒会为他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阿诚对师哥还是好的。师哥,你看阿诚还会为她画画,你呢?”

    “曼春,这话就不对了,我当初给你写了多少的诗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送走汪曼春,明楼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,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。今天阿诚去约见南田洋子,用毒蜂的行踪和他对南田的情感去请君入瓮。已经排练了几次的事情,明楼的心却还是七上八下的。不到最后一刻,谁也不知道结果。

      “哥哥,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不安,阿诚推开门,走了进来。明楼看他安然的神色,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顺利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顺利。稍微出了点和剧本里对不上的,但没有关系。南田相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明诚的脸上带着得意和满足。和他平日的成熟稳重一点也不配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仔细说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南田说,如果连你这个下人都可以认识毒蜂,那明长官呢?恐怕交情匪浅吧?我说,南田课长,您可别低估了下人的能力。中国有句成语,叫做狐假虎威,您一定听过吧?阿诚我是个生意人,也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,靠着明长官这棵大树,还是有很多好处的。至于明长官知道不知道毒蜂,他也没必要和我讲,您说是吧?

     “南田似乎想了想,又跟我说,你是他的私人助理,怎么可能他和什么人交往你会不知道呢?我说,那是明面上的交往。如果明先生真的是重庆那边的人,他还能开着门跟我说我是重庆那边的人?南田课长,明长官心思沉静,不然您亲自调查调查?如果能调查出个红色背景,南田小姐的事业,也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了。当然,我是近水楼台,如果南田课长信任我,我可以继续帮您的忙。我相信,南田小姐也不会亏待我。

     “南田说,那,阿诚先生觉得明先生是吗?我回答说,等我把毒蜂给您送上,让他开口,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?一石二鸟的事情,南田课长担心什么呢?既然我的心思都被南田课长看穿了,您也明白我为什么愿意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号,来投靠您,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笑笑,“阿诚,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。”

     “哥哥教我的,落井下石。这样,这戏才演得真,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“是是是,”明楼放松了下来,伸展着手臂,“谢谢阿诚为哥哥开脱。你对她……她可有提起?”

      “当然,药下得这样猛,别说一只老虎,几只老虎都造出来了。”阿诚微笑着伸了个懒腰,一个没坐稳,直接把头靠在了明楼腿上躺下。

     “怎么啦,小懒猫,累了?”明楼用手轻轻摸着阿诚的头发。

     “休息休息,还要等哥哥把子弹送进我的身体里呢。”

      阿诚说的那么理所当然,明楼的心却被狠狠地捏了一把。     


十 明台

       明镜带桂姨去了苏州。或许是姐弟之间心有所感,自从明楼跟她简单讲明之后,明镜有事没事叫桂姨做事,尽量不让她靠近明楼和阿诚。

       明楼觉得很头疼,林参谋那组被打散了。时间紧急,也来不及调换其他组来执行任务。千算万算,自己还是漏算了一套备用方案。启用明台那组是符合逻辑的方案,然而自己还是下不去手。想来想去,明楼还是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了阿诚。

      “不行!哥哥,不行。你知道这有多残忍吗?”阿诚义正严辞地拒绝。

      “那你说怎么办?放走一个叛徒,然后让你继续徘徊在生死线上?”

      “我的伤不重。我拿到南田的通行证之后,半途把我放到梧桐路,我去解决她。”

      “开什么玩笑!你知道怎么用枪吗?好,我就当你知道,受伤之后,你可以做到顺利完成任务吗?阿诚,大局为重。”

      “可是你不能这样伤害明台!”阿诚气得涨红了脸。

      “我怎么伤害他了?军令如山,如果我今天真的做了汉奸,他不下手也得下手。懂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你把他牵扯到军统已经过分了,这次还要下达这样的命令。你把他当成什么?他还是你弟弟吗?还是一颗棋子?对,明大少爷,我们都是你的棋子,是不是?我们的存在,都是为了完成你的计划,你的大业!”

      明楼愣住了,他想不到阿诚会这样跟他讲话。从小到大,阿诚都是乖巧懂事的那个,自己说什么,他就去做什么。阿诚一开始还会问问为什么,到后来,他也不问了。明楼做的选择,无论如何无情,却总是最有效最符合逻辑的。明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阿诚。十四岁的阿诚,太干净,太直接,太锋利。

    “你不满意可以走!”明楼仿佛是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,“没人逼你呆在这里!”

     “哥哥!明台是大姐的心头肉,掌中宝;他是明家小少爷;他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;他的母亲是你的救命恩人。他心里藏不住事情,一受委屈就会哭,没有人商量甚至会吓病了。你要他去杀自己的哥哥?你要他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那你呢?在你的手臂上开一枪。你不是哥哥的掌中宝,心头肉?”

    “身上的疼,总好过心里的疼吧?哥哥,求求你,不要这样。”


     是啊,身上的疼,对于心里的疼来说,算什么呢?明楼苦笑。他怎么可以忘记呢,阿诚是除了他自己,谁都会去心疼的人。记得小的时候,有一次,明台逃课出去河边玩,回来被明楼和明镜狠狠教训了一顿,哇啦哇啦哭着就躲到自己的房间去了,还上了锁,一直到吃晚饭都不出来。明镜难得也狠了心,撂下一句,他不吃就饿着,也没去管他。明楼想着给他点教训也好,反正过一会儿阿诚还是会偷偷上去看他,给他塞零食吃的。差不多九点的时候,楼上确实传来了响动,明楼还是决定上去看看。

      一看,两个小家伙竟然打了起来,阿诚揪着明台的领子,狠狠地压在身下。明楼正想进门去劝阻,又觉得看小孩子打架稀奇,决定还是偷看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阿诚哥,”明台的一边哭一边也不死心,“你不要帮他们,不是亲生的,就不是亲生的。我妈妈要是活着,就是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 明楼心里一紧。

    “不让你逃课,是要你好好读书成人;不让你去河边是怕你出了事,哥哥姐姐不好跟你娘交待。”

     “借口!都是借口!”明台还是呜呜啦啦地哭,“每次我说想妈妈,大哥就不开心,大姐也不开心。他们就想叫我忘记妈妈。小时候,妈妈牵着我的手……妈妈……妈妈待我真的很好……妈妈总是抱我……现在,现在想要妈妈,也没有了…… ”

       阿诚愣住了。

     “你没有妈妈,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……,”明台还是哭,“你妈妈不要你了,我妈妈没有不要我啊…… 所以你觉得哥哥姐姐对你好,但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明楼的心里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  阿诚倒是放开了明台,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,伸出手,把明台拉了起来,低声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 两个小孩就这样靠着床脚,坐在地板上。

   “妈妈的手,是什么样的感觉?”阿诚一边帮明台擦眼泪,一边问。

   “暖暖的,香香的。冬天的时候,都不用戴手套,牵着妈妈的手,就可以到街上去了。”明台也渐渐不哭了。

  “妈妈一定对你很好吧?”

   “是啊,”似乎是说到妈妈,明台渐渐安静下来,“拉着我的手,去街上,都会给我买糖炒栗子吃……我和妈妈坐在天井里,晒晒太阳,讲讲空头*……妈妈晒衣裳,晒好了,就会走过来,给我剥栗子吃,给我讲八仙过海……”

  “明台,”阿诚的声音带着温柔,“哥哥姐姐,不会想叫你忘记妈妈的。他们只是怕,你每天想妈妈,会不开心,会哭。以后,明台想妈妈了,就跟阿诚哥讲,好不好?我没有妈妈……有的时候,也会想知道,有妈妈的感觉,是怎么样的……明台啊,哥哥姐姐的妈妈也去世了,但是他们把她记在心里,好好过下去。你要像哥哥姐姐一样,好吗?”

    关于身世,阿诚终究还是在意的吧。只是明楼一直没有办法和阿诚说这个问题,经常是看到少年干净的眼睛,就觉得还是不要提了为好。他也不是没有偷偷去孤儿院查过,可惜院长嬷嬷娘*已经辞世,几个年轻一点的嬷嬷娘帮他翻阅了很多档案也没有找到,大约是战时被毁了。

      后来阿诚长大了,明楼和他偶然闲聊到明台,说要帮他找父亲,阿诚一脸认同。那时候,明楼小心翼翼地问:“阿诚,哥哥不帮你找父母,会不会怪哥哥?”阿诚倒是坦然笑笑:“哥哥,我没有见过父母,并不像明台,有这样深的执念。其实有时候我觉得,这样也挺好的。如果曾经真的那么快乐,那失去了,一定很难过吧。”阿诚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虽然是淡淡的,句子里却透着真诚。

      从那以后,明楼也渐渐会讲自己小时候的事给他听,他的父母,他的祖父母,他无忧无虑的童年……阿诚总是耐心听着,听到有趣的,也会跟着他笑个不停,听到悲伤的也会碰碰他的手,表示安慰。再后来,明楼会把那段最艰难的岁月说给他听,汪家如何设计杀害父母,而自己如何面对汪曼春,陷入两难。阿诚依然耐心听着,每次明楼说到咬牙切齿,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,阿诚温暖的手就会抓住明楼的双手,轻轻拍着。就这样,似乎没有阿诚参与的那些岁月,也渐渐拥有了那块缺失的拼图, 有些没有放下的事,也就渐渐放下了。


      见明楼久久没有反应,阿诚似乎有些不安,走到他面前,讨好似的去拉明楼的手。明楼看着他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不安的少年。

     “哥哥,对不起,”阿诚的手暖暖的,“哥哥的心里也苦,是我没有想明白。刚才,是我失言了。”

     “我知道你舍不得他,”明楼也不再生气了,“本来就是我不对,现在国不像个国,家,也不像个家。不告诉他真相,是因为我根本不放心他。明台太冲动,他意气用事……我如果不测试他一下,我怎么知道……“

     “哥哥,”阿诚的手没有松开,身体却靠进了明楼的怀里,“明台是你的弟弟,没有什么好不相信的。而且你说过,他的老师是你以前的生死搭档。你要信任明台,就像相信他的老师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们告诉他。”

     阿诚这才抬起头笑了笑,捏了捏明楼的手。明楼看阿诚没有要离开自己怀里的意思,无声地笑了笑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:“怎么了,发嗲了?要哥哥抱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在想,其实哥哥没必要瞒着明台。像哥哥这样闪闪发光的人…… 大概,无论是谁,都会心甘情愿沦为哥哥的棋子吧……”

     

注:

讲空头:闲聊。

嬷嬷娘:修女嬷嬷。


写在后面:

其实大哥也有黑暗的过去…… 重点在于有没有人陪你一起看这些黑暗,你愿意不愿意接受你的那些黑暗。(我真的不是在洒鸡汤== 某天我有感而发跟一个朋友说,说真的,遇到那个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还是需要一点运气,结果她一脸惊悚地问我这鸡汤怎么回事==)

最近身体抱恙,频繁往医院跑,有时候真的很难过很害怕,但是遇到了很温柔的医生和护士呢。如果你们也有碰到了低落的日子,也要相信,总有人温柔待你,让你保持一颗善良温暖的心。大概,这也是我写这些文字的初心吧。

感觉再两章可以写完…… 应 @番茄炒蛋 姑娘要求,应该有一两个番外。谢谢她和 @helene64b 姑娘,差不多第九章都是她们想的,还满意么两位姑娘?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标签:楼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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