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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十四岁的明秘书(3)

写在前面:谢谢 @中二骚年 和 @12341234 两位帮我各种找文字bug逻辑bug,提意见。这样烧脑才玩得开心嘛~


五 不得已


    明楼回到家,推开书房的门,还没等明楼回过神来,已经被阿诚紧紧地抱了个满怀,阿诚的头就靠在明楼肩膀上,软软的头发挠地明楼的脖子发痒,然后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像撒娇一样响起来:“哥哥,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真是久违了。

     明楼记得阿诚小的时候,每次自己放学回家,阿诚就会像只小猫一样冲出来要抱,就好像每天看到自己回家都是期盼已久的事,明楼会笑着一把捞起阿诚,问阿诚今天乖不乖啊,有没有想哥哥啊;再大一点,明楼会一把搂在怀里,说阿诚今天又长高了啊;再后来,每一天的出门都是心惊胆战,每一次的回家都是劫后余生,苟延残喘,能看到彼此平安早已足够,再也没有时间给他们享受更多兄弟间的温情。

      长大了的阿诚,不一样了。阿诚的怀抱,很温暖。阿诚的头发,带着肥皂水和明家香的味道,恬静。阿诚的双手绕过自己,拥抱得那么有力,有那么一刻,明楼真想卸下一切就靠在阿诚的身上。

      明楼突然想到昨天晚上,犯错了的阿诚,无助地看着自己,颤抖着问,哥,我现在该怎么办。而自己却只能冷静的说着,第一步,第二步,第三步,要他打电话给南田,要他沉住气。哪怕对他说要把子弹送进他的身体,也容不得他说一句委屈。

      自己为什么不能上前抱抱他,跟他说,不怕,哥哥在这里呢。

      阿诚抱了很久,没有说话,明楼也就让他抱着。

    “好啦,哥哥不是回来了嘛。”明楼手套都没脱,还拿着公文包,只能用闲着的手轻轻拍着阿诚的背。自己担心了一天,怕这孩子是比自己还坐如针毡吧?

    “一切还好吗?”阿诚还是放开了明楼,一脸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 “一切都好,不要担心,”明楼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,一边脱大衣,一边说,“阿诚啊,过几天,大姐要去苏州,你陪她一起去,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大姐说她一些老帐要核对,叫别的会计不放心,我呢,没有时间。你帮她对对账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    “哥,你要支开我?你有事瞒着我。能不能告诉我,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 “什么时候开始,哥哥的话你也不听了?哥哥叫你去你就去。“

      这话多少说的没什么底气。

    “外面那么多日本车,我可能走得了吗?哥哥上班了还在,是监视我的吧?”

    “走不了也得走!从自己家里都逃不出去,你哥哥这个特务也白当了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,”明诚正色道,“你答应过我,不把我推开,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
    “那你觉得你现在这个状况可以进行什么敌我斗争?你要填进去一条命,再搭上我一条你才高兴是不是?”

     “那你也可以把发生了事情先告诉我再让我走!把人蒙在鼓里很有趣吗?”

       十四岁的阿诚还太尖锐,甚至带着一点小叛逆。

      “你既然相信我让我呆在这个书房里,也就不怕我知道些什么。那你现在又在怕我知道更多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楼觉得头疼。电话响了。两个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,交换了个眼神,明楼走过去,接起了电话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南田课长,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?”

     “听说明先生今天在办公室发了火,上午公务忙,没有来打扰。下班了,想问问明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南田敢把电话打到家里,明楼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 “多谢南田课长的关心,”明楼的语气波澜不惊,“恐怕您打电话来,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吧?我看上海最近经济是好了许多,我明公馆附近,是多了不少日本车啊。”

     “明先生治理有方,”南田的声音透着深意,“是明先生亲手管理的,能出什么问题呢?出了问题,明先生这样有担当的人,恐怖只能引咎辞职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好一个指桑骂槐。

      “如果没有人插手,我明某人自然知道怎么做,建立东亚共荣圈。只怕不懂经济的人手伸得太长,搅乱了一池春水,那我明某人也是没有办法。若真有这一天,谁搅乱的,谁收拾。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
      南田笑了笑,道:“明先生说的是。我听说,阿诚先生病了,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。”

    “南田课长的消息真是灵通啊,既然是找阿诚,那我叫他来接电话,亲自和您说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,明先生。如果可以,请帮我转达,希望他早日康复,非常时期,生病的代价,可是非常大的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挂了电话,明楼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,南田本可以在早上打电话来的。这个时候打来,无非想敲山震虎,一来核实他们两个的关系,二来探探口风,看明楼知道多少,三来,警告自己唇亡齿寒。恐怕她再没有阿诚的消息,阿诚就真的危险了。转头看到一脸紧张的阿诚,明楼还是下了决断。

    “阿诚,现在的样子,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今天晚上,你必须打电话给南田洋子。哥哥会帮你理清所有的事情。现在你用你所有的精神听哥哥讲该怎么做。听到了吗?”

      阿诚认真地点点头。

   

六  弱点和护身符

     

     夜色撩人。

     照着明楼的脚本,阿诚小心翼翼地给南田打了个电话,告诉她毒蜂有消息了,但是推说家里不安全,要见面再细谈。他以今天突然生病,屋子里总是有人为由,为早上没有打电话来而抱歉。一旁的明楼一边听着,一边给他使眼色。阿诚倒也算演得有模有样。挂了电话,才松了一口气,但两个人都知道,这才刚刚开始。


   “南田小姐,我不知道你这画是哪里得来的,我虽然会画画,也不能说什么都是我画的吧……”

   “阿诚先生是在质疑我?”

   “我现在的命就在您手上,怎么敢质疑您呢?”

   “那就说说,这幅画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明诚皱了皱眉,一歪头,直接倒在了明楼怀里,丝绸的睡衣质感很好,滑过了明楼的皮肤。阿诚手里还拿着被明楼逼着画了的南田素描。明诚拿脑袋蹭蹭明楼的下巴,就这样歪歪地靠在哥哥怀里:“我后来真的很会演戏啊?我怎么不相信呢?要对着一个日本女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诚,坐好,重新来,”虽然知道明诚很累了,明楼却没有时间和他废话,坐在床上,把他扶正了,“你的命就在她手里。你必须把她想成你最爱的人,要让她相信,你离开我,投靠她,不仅仅为了利益。更因为你的内心有些喜欢她。她性格太过多疑,仅靠毒蜂这一条线,你的表现稍有差池,小命就没了。要表现出私心,却又不能太明显。阿诚,有暗恋的人吧?”

  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说到这句话,明诚的耳朵尖微微红了。他也没有说话,低着头。十四岁的阿诚有暗恋的人而自己竟然不知道!明楼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碎了。彼时和汪曼春私下约会都没有瞒过阿诚,阿诚竟然有事瞒着自己!

    “那阿诚,面对一个你得不到的人,你暗恋的人,你想得到她的回应,却又不能让她知道,应该是怎么样的表现?”

      阿诚沉默了一下,低下头,淡淡道:“在明家,我只是个仆人。我知道,有的东西可以想,有的东西不可以想。留在明家,我大概只能伺候他们一辈子,不配有自己的生活……就算锦衣玉食,外人看到地再风光,我骨子里,还是个下人。明家昨天收留我,明天就可以把我赶出去。世道这样乱,都是死里求生的人,您说我能对谁忠诚?只是有些事,有些人……南田小姐,言尽于此,我也明白底线是什么。我不求您现在百分之百信任我,我知道,这不可能。但是,我也只想为您找到毒蜂,这之后,我只想,做个自由人。这画的事情,我们从此再也不要提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一套说辞完整流畅,甚至有情真意切,明楼觉得怎么早先没发现阿诚的演技那么高。如果自己是南田,就算还有怀疑,也会为这些话感慨一番吧。

    “好,阿诚先生。星期四可要到了,还记得我们的一个星期吗?”明楼学着南田的语气说。

    “毒蜂行踪诡异,感觉又特别灵敏,我们,还是要小心为好。他的手下说这几天联系我,约我见面。”

     “这几天?是哪一天呢?”

     “南田小姐,俗话说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听到这句,严肃的表情一下裂了开来,“扑哧”一下笑出声来,道:“阿诚,你觉得她一个日本人,听得懂吗?”

      “南田小姐,”阿诚白了明楼一眼,“猫抓老鼠,可都是在洞外面耐心等待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阿诚先生,可是你的时间可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最迟明天,我的性命,还有…… ,我的一切,现在可全都攥在您的手里啊。过了明天,若我食言,任您处置。这笔生意,您只赚不赔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明楼摘下金丝眼镜,用手揉了揉眼睛,有点疲惫地点点头。听到阿诚松了一口气,又突然正色道:“阿诚先生,如果你耍什么花样的话,恐怕明楼先生也会受到牵连啊。想必您也注意到了吧,明先生身边的保镖可是多了起来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"那怎么办啊哥哥?”阿诚一改排练的表情,认真地问,“她用你来威胁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“自己想!”明楼拿着稿纸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阿诚的头,“她为什么威胁你?”

     “因为她想让我认清局势,小心行事。“

 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 “想让我自乱阵脚,她就有机可乘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有机可乘?”

       阿诚张了张嘴,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明楼,却还是摇摇头。明楼换了个方式问道:“如果她用桂姨来威胁你,会成功吗?”

       阿诚身子一僵,马上又摇摇头:“我最在乎的是哥哥。”

     “每个人都有弱点。我之前,已经尽力造成我们之间不和,就是想保护彼此。要威胁一个人,先要找到他的弱点。阿诚的弱点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“是哥哥。”阿诚睫毛微颤。

     “所以,就算她拿着枪顶着我的头,你也要表现得不屑一顾。因为我们正在争吵,因为你利益至上,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。越是不在乎,我就会越安全。”

      明楼自顾自说着,却看到明诚的眼圈开始微微地泛红,他又轻轻拍了阿诚的脑袋一下:“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?”

      阿诚点点头,抬起头来,踌躇了一阵,轻声问道:“那,那么…… 如果,如果有一天,有人拿枪指着我……我们家小少爷,哥哥也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 “还要落井下石呢,”明楼自嘲地笑笑,“就是要真真假假,围魏救赵。”

     “哥哥的心理素质真好,”阿诚的语气里听不出表情,“是我拖累哥哥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到底还是不应该把领事馆的事情告诉阿诚的。他才十四岁,心理负有多重,明楼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,自己完全还把他当二十七岁的阿诚在看待。突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,明楼似乎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。

       他记得阿诚刚来明家不久,去明堂哥家吃年夜饭,大人在屋里聊得开心,小孩子东跑西跑,明楼和明镜也没有注意。回过头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明台的哭声。小孩子哭哭啼啼地跑进来,腿上都湿了,抽抽搭搭地说为了看烟花和其他小孩子闹了闹,被推倒在地上了。

      明镜看着湿答答的裤子,心疼地不行,一把抱起来放在腿上擦眼泪哄着,正好撞见跑进来的阿诚,明镜有点责怪道,“阿诚,不知道看着点弟弟,可别让他再摔着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小少爷受伤了吗?”阿诚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,只是裤子湿了,”明镜回答道,“明台还小,身体不好,我怕他感冒了。”

      那天晚上,明楼因为早先玩得有点过了,并没有睡着,倒听到楼上的动静。上去一看,是小阿诚在打喷嚏。明楼一紧张,把手放到阿诚的额头上探探,见没有热度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“哥哥,小少爷生病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倒有心思担心他。他好着呢,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 阿诚露出一个微笑,说:“那就好。不然大小姐要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冬天屋子冷,明楼怕阿诚晚上睡不好,想去找个毯子,却没有找到,便想拿几件衣服给他盖,却没看到他的棉袄。

    “阿诚,你的棉袄呢。”

    “给小少爷穿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给他穿干嘛?”

    “小少爷跑出去看烟花,顾不得穿棉袄,我怕他冻着,就给他穿了。”

     “阿诚真懂事,知道照顾弟弟。”

      这句话,换来阿诚一个温暖的微笑和一个满足的哈欠。明楼在床边拍着他,他很快就睡着了。只是阿诚不知道,明楼怕他晚上出什么状况,守了他一夜。幸好守着他,晚上阿诚一会儿咳嗽,一会儿喷嚏,还喜欢踢被子,明楼就一次次给他盖好,总算第二天没有感冒。至此之后,明楼说不出来为什么对阿诚就是多了一份宠爱,只是他不是大姐,这种宠也有意无意地表现得轻描淡写。现在想来,日日夜夜,阿诚对明台的宠溺,怕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小少爷。

      阿诚总是把自己想太轻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哥哥,你怎么啦?”明诚低沉的声音把明楼从回忆里唤了回来,用手在明楼眼前晃晃,“发什么呆?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看着阿诚,失了平素的决断,多了眼中的青涩不安,笑了笑,拿手指戳阿诚的脑袋:“胡闹,什么叫拖累了哥哥?”

     “还要哥哥分心,来保护我。其实哥哥不用这样的,如果我坏了大事,我也不值得哥哥……”阿诚的声音又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 “不用什么不用,”明楼假意生气道,“你如果出事,留我一个人,你忍心?”

     “哥哥有明台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明什么台!”如果刚刚还是假意,这时候就有七分真心了,一把抓过阿诚的领子,“枪林弹雨,没有你,哥哥一个人可以挺得住吗?”

      阿诚呆住了,先是被明楼的脾气吓住,接着是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,嘴角微张,想说什么,却好像又哽咽了,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要不是这一闹,明楼到现在都不知道,阿诚总是把自己的命放得那么低……以前总拿抗战还没胜利来让他惜命,拿如果自己死了要完成自己的遗志让他活下去,却没有意识到,他看轻自己的根源,是觉得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。为什么自己没有能早点告诉他呢?

      明楼还是叹了口气,把阿诚抱进了怀里,对于阿诚,他不会这么做;但是对于一个十四岁的阿诚,他选择紧紧地抱住,耳语道:“傻孩子, 你是哥哥的半条命啊,你知道不知道啊……”

     阿诚似乎是听到了明楼语气里的颤抖,轻轻挣扎了一下,抬起头。明楼的眼眶红红的,竟然有些泫然欲泣的意味。明楼自己也不知道平日里的稳定庄重都去了哪里,在这个十四岁的阿诚面前,自控力全然都去见了鬼。日本的高官,军统的特务,共产党,大姐,明台,明楼他可以做到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只要对方有所念想,明楼总是可以表现给他们看他们想看的东西。但是面对这个十四岁的阿诚,一干二净,什么都不奢求的孩子,明楼的伪装一下子就碎成了纸片。他什么都可以告诉他,什么都可以。

      阿诚的嘴唇印上明楼的眼睛的时候,明楼忍住的眼泪,就这样轻轻掉了下来。明镜安抚小明台的时候,就亲亲他哭泣的眼睛,明台的哭声就渐渐止住了。明楼以前总也想这样做,却又觉得男孩子,还是要刚强一点,就也作罢,不想,这孩子倒学得快。

     “哥哥,不要怕。”阿诚的声音和他的吻一样透着温暖的意味,明楼再也忍不住,靠着阿诚的肩膀上,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

 

写在后面:

你们总觉得小丸子喜欢阿诚,太巧了,大哥也看出来啦!其实用不用美男计都没有很大差别,但是情感,总是扰乱判断的一个因素。就算是赌一把,也很值得不是么。还是走了背台词去面对的路…… 唉,也是没有办法……

又去刷剧,面粉厂那集,阿诚要跟明楼冲进去,明楼那句“胡闹”还有“照顾好明台”真的心疼死他们俩了。有弹幕说,大哥死了,只有明台可以让阿诚撑下去吧,还有弹幕说那抗战以后呢…… 哭,如果抗战胜利,他们俩之中一个走了,另外一个也会走的啊……还有车子里,大哥跟大姐说,您什么时候宠过我呀,真的好心疼木娄啊!!!! 大哥也需要一个发泄口的好么……不然会得焦虑症的啊…… 

还有剧里面为什么大哥就是不肯抱阿诚啊!其实道理我都明白,现在越宠爱,越舍不得,真的执行任务的时候,就会越犹豫,越存私心。所以不得不坚强……泪目 所以,在我的文字里,让他们好好哭一哭,第二天擦干眼泪,重新起航。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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