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楼诚］宠
写在前面：就当，是百粉的谢文？听说有百粉点梗这种东西，不过好像没有粉想来点＝＝ 想的话就点吧～
关键词：宠物
和《哥哥们二三事》无关的独立文，慢热，但一发完结。设定和电视剧有差异。不傻白！不傻白！不傻白！略现实向……（也就是说会ooc， 如果ooc了，里门不喜欢的话，不要骂我，好好跟我提意见，好伐？）
这是一个满足私心给自己写解释的文章＝＝ 但最后是会甜嗒～
warning: 写的略严肃了，而且长。听说严肃的文，看的人会少？ 点赞的也会少？私心测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哈哈哈。
还有，开篇会有大量吴语…… 因为，因为觉得阿诚没读过书的时候，不怎么会讲国语？
一
“大小姐，大少爷回来了。”张妈走上楼，打断了明镜和苏医生的谈话。
“知道啦，”明镜回道，“教他来起居室见过苏医生再回房罢。”
话音未落，“咚咚”的脚步声就朝楼上来。“真是没规矩，”明镜走到楼梯口，探头，“什么事情啊，在家里还慌慌张张的。”话音还没落，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低着头，站在客厅里。
明楼已经匆匆跑到明镜面前了，见到苏医生也走了出来，急急行了个礼，便转过去对明镜说：“这是桂姨家的小人*，自己跑了出来，在我放课的路上遇到了。阿姐，你可不知，桂姨竟然把这孩子打的遍体鳞伤，在路上差点昏过去…… ”苏医生一听，来不及顾及其他，便直接走下去看那孩子的伤势。看明楼一脸气愤心急，明镜轻轻拍拍他的背，便也一同走下了楼。
小孩木然地看着苏医生抱他在沙发上，轻轻挽起袖子看他的伤势，一句话也不说。“作孽啊，”苏医生有些哽咽了，“这么小的孩子，竟然要造这样的罪……她怎么下得去手哟。”明镜弯下身来，一边听着苏医生说着伤势，一边看着呆呆的孩子，也落下泪来：“好端端的小囡囡，罪孽啊……”说着伸手过去摸摸孩子的头，却没想到，被孩子躲开了。
苏医生简单给孩子在外伤上涂了点消炎药，说着别怕疼别怕疼，却看到孩子还是一副木然的样子，只是偶然用手擦擦眼角渗出的泪水。明镜趁这个机会把明楼拉到一边，轻声问道：“这个小人，会不会脑子有毛病？问他也不说话，也不同人亲近…… 要不要，阿姐叫苏医生送他去医院看看？”明楼点点头。明镜想了想，又道：“这样大的丑事，被人家晓得了，我们家还怎么在上海过下去。你把桂姨快点打发走，再寻个佣人来罢。”明楼应承着，走开了。明镜拿手帕擦了擦未干的眼泪走去沙发边跟苏医生吩咐起了事体。
明楼听得懂明镜的话，这样的丑事，自然是要处理得当。虽然阿姐心肠好，但言下之意，还是怪自己有些莽撞了。不要等被人家嚼舌头去，才晓得厉害关系。还记得明台刚刚来明家的时候，风雨满城，一会儿这家报馆说这个小孩是明镜的私生子，一会儿那家报馆说其实是他们父亲在外面姨太的小人，差点把明镜折磨病了。这次，“明家仆人都比人高一等”或者“明家佣人虐待小人”的新闻再出来，明家的脊梁骨又要被戳了。明楼想了想，还是打了电话给要好的报社，请了是要好朋友的记者来屋里细说。
第二天，明大少爷路见不平救孤儿的文章就在申报上发表了，还附上了一张姐弟一道抱孩子去医院的照片。这文章还有明楼的采访，明楼坦白后来知是佣人家的小孩，佣人被怀疑有精神问题，已经严厉处罚，并辞退了去。还一再声明，以后明家用人从简，更严加管教。这文章一见报，反响必然是好的，虽然算是丑事，但既然明家敢主动说明，就说明站得直立得稳，坦坦荡荡。明镜看了报纸，很是满意弟弟的做法，一边又还是叮嘱了几句下次遇事不可再鲁莽了。
二
“苏医生摇电话来了，”又过了几日，明镜对明楼讲，“小人好出院了。伊等歇*就把小人送过来。侬讲，这个小人，打算怎么样办呀？”
明楼正在读书，听得阿姐跟他讲话，就放下书，回问道：“阿姐觉得哪能*妥当？”
“隔壁有个天主堂，送去那里的孤儿院罢。院长嬷嬷人教关*好的，肯定会好好待伊。假使*伊想读书，我们也可以供伊去读书。现在社会那么乱，读点书，有份生活*，肯定比去偷鸡摸狗要好。”
“阿姐考虑老周道的么。”明楼笑着拍拍阿姐的手臂。
“就晓得哄阿姐开心。”明镜笑了起来。
不一会儿，苏医生带着小孩来到了家里。明楼看着瘦瘦的小孩，感觉上比明台大不了多少，站在苏医生的身后，看上去是不好亲近。苏医生想拉他的手，却被他躲了过去。苏医生倒也不恼，笑笑道：“这小人，大概是小时候被打习惯了，怕了。”明镜叹口气，又念了几句“作孽”。苏医生又回头道：“来，这是大小姐，这是大少爷。你要记牢，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哩！快去给大少爷大小姐道谢。”小人这下倒是有了点神色，自己乖乖走上前去，“扑通”在两人面前跪下：“阿诚，谢谢大少爷，大小姐救命。”
“哎哟哟，这是做什么，小人伤还没好全哩。”明镜慌忙站起来，要扶他起来，却又被这个叫阿诚的小孩躲了过去。时下，有些尴尬。
明楼叹了口气，走上前去，一把抱起这个孩子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，学着阿姐哄明台的样子，轻轻哄道：“不怕不怕，阿哥在这里，不怕不怕。”没想到小人竟然伸手搂住了明楼的脖子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这下，苏医生和明镜都笑了起来。
“大少爷要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孩，肯定是好爸爸。”苏医生笑道。
“那么难哄的小人，明楼倒反哄的好。”明镜也笑了。
“我带伊去房间里吧，”明楼带着一点得意，又拍拍孩子的背，“阿姐同苏医生慢慢聊。”
小人被明楼带去了他的书房，放在沙发上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架看。半晌，小人轻声问道：“大少爷喜欢读书？”
“是呀。阿诚，识字伐？”明楼意外小孩竟然会对自己开口。
“不识字，”阿诚摇摇头，“大少爷，我帮你做事，你教我识字好伐？”
“哦？”明楼有些意外，“阿诚为什么想识字啊？”
“我想做教书先生。”小人怯生生地说。
这倒是新鲜，明楼暗自思忖。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隔壁邻所*，有个王先生，小人都去听他讲课。伊讲课老好的。大人小人都老喜欢伊。伊从来不骂人，不打小人……”说到后面，阿诚低下头来。
想必又是想起以前的事了，明楼叹了口气，坐到他的边上，摸摸他的头：“侬哪能晓得伊讲课好呀？”
“姆妈……伊不在屋里的辰光，我爬到树上去，看他们讲课。王先生读一句，小人读一句，极有意思的。伊问问题，假使小人回答出，伊会摸摸小人的头。小人老开心的，伊也老开心的……”声音又小了下去。
明楼的心轻轻颤了一下，把阿诚抱在腿上：“个么，阿诚晓得王先生教什么伐？”
“晓得，”阿诚点点头，“《论语》。”
“阿诚晓得《论语》？”
“有晨光*听的懂，有晨光听伐懂。假使听伐懂，就背下来。假使王先生再讲到，可能就听得懂了。
“那你，背几句给哥哥听？”
“好。‘弟子入则孝，出则悌，谨而信，凡爱众，而亲仁……‘”
“后面呢？”
阿诚低下头，摇摇脑袋。
“是什么意思晓得伐？”
“晓得，”阿诚点点头，“在屋里孝顺爹娘，在外面恭敬长辈，做事要当心，讲话要算话，要爱大家，要亲近仁义道德的人…… ”
说起读书，阿诚一点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了，然而，他神色又变了一下。
“大少爷，阿诚离开屋里，不孝顺姆妈，是不是不对？但是，但是，姆妈伊打小人…… ”阿诚的声音又有点弱下去，带点哭腔。
明楼努力忍住酸涩的眼泪，把小孩抱得更紧了：“阿诚，以后阿哥教你读书好伐？阿哥教你读书，教你做个教书先生，好伐？”
三
“你讲什么？你要留他下来？”明镜一脸震惊地看着明楼。
“阿姐，我觉得阿诚是个可塑之才。他欢喜读书，想做教书先生。”明楼道。
“明楼啊，”明镜叹口气，“今朝你救了阿诚，明朝你还会救其他小人。明家养个人是可以，但是阿诚是个小人呀，要教的人。阿姐每天忙，没有空的呀。教的好就算了，教的不好……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啊？侬担啊？这个小人小时候被姆妈打，等歇大了要去打人家，你讲怎么办？”
“阿姐，我来教他，我保证教好他。”
“侬到底要哪能啊？阿姐不是同你讲过了吗？送去孤儿院，钱不是问题的。院长人好，想要读书都没有问题的呀。”
“阿姐，这个小人已经很苦了。小时候就是孤儿院出来的，后来这样被虐待……院长人好我晓得，但是万一…… 阿姐，求求你了。”
明镜叹了口气：“个么侬想怎么样啦到底？”
“我认阿诚做弟弟，我教他读书……”
明镜无奈道：“大少爷啊，你要养只猫啊，养只狗啊，都好讲的。养个小人算什么呀？阿姐刚刚的话白讲了是伐？阿姐当时收养明台，多少闲话啊？…… ”
“大小姐，”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阿诚从明楼的书房跑了出来，跪在她面前：“阿诚想做大少爷的书童。”
这话倒是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。
“阿诚可以帮大小姐大少爷做事体。阿诚可以做大少爷的书童，准备大少爷读书的用品。等小少爷大了，阿诚也可以帮小少爷做事体……大少爷小少爷好好读书，以后成名成家，阿诚会好好服侍，来报答大小姐大少爷救命之恩。”说着还磕了个头。
这下明镜倒是迟疑了。虽然明家佣人很多，但明楼读书，她倒一直没想到要去给他找个书童帮忙。这倒也好，以后明台读书了，也可以有个人照顾一下。
看明镜有些松动，明楼趁火打铁：“阿姐，我看好。以后我出去读书，总要有个人服侍。这个小人也十岁了，再过几年，就可以一样做事了。帮人帮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”
“大小姐，阿诚以后，报好了大小姐和大少爷的恩，不要你们养的。阿诚会自己出去找生活*做。
到了这个份上，明镜想想也就罢了，甩甩手，道：“好，好。就当你养只宠物。阿诚，既然你要做大少爷的书童，就好好做。不好顽皮，听到伐？”
阿诚乖乖应着，千恩万谢着大小姐。明镜点点头，就上楼去了。
明楼拉着明诚到了自己房间。这个小人一直在给自己惊喜。转念一想，蹲下身，摸摸小人的头，问道：“你怎么觉得我会留下你？”
“因为大少爷救了阿诚的命，没有不管，大少爷是个好人。”
“大小姐也是好人，但是……”
“阿诚是大少爷亲手救回来的。不会不管的。”
明楼满意地笑笑，轻轻把孩子搂在怀里，仔细看着他的眉眼，是个聪明的孩子。好，我答应你，教你成人，成材。
四
“大少爷，您要的书已经买来了，”明诚走进书房，递给明楼几本书，又拿来另外一本书，“我想也许这本也是需要，就一起买来了。”
明楼接过他递过来的《路索民约论》*，又看了看他手里的《法意》*，露出一丝笑容：“阿诚，你真的长大了。”
明诚没有说什么，只是害羞的笑笑，然后转身把门轻轻关上了。转过身，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封信，轻声道：“大哥，汪小姐的信。”
“阿诚，真是委屈你了，”明楼狡黠笑道，“真是我的小红娘。”
“嘘嘘！”阿诚认真的把手指放在明楼嘴边，“要是叫大小姐知道你看《西厢记》，又要念叨了。”
“那这两本呢？就不念叨了？”
“大哥，你就欺负大小姐不读这些书。大小姐想要你做个读书人，不想你从政。我就不该给你买。”
“哟，小家伙脾气见长，”明楼笑笑，“那你还给我买来干嘛，我这就烧了。”
“唉，别别，要烧也等我看了再烧，”阿诚笑着抢过书，“大哥今天晚上还要出门去同学聚会。放我个假，难得让我先看看好吗？”
“我不给你讲，你看得懂吗？”
本是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，明诚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难过。明楼不大理解他的难过是哪里来的，只以为是他觉得自己今晚没法给他讲书，委屈了。
“阿诚，”明楼轻轻拍拍明诚的背，“哥哥今天早点回来，给你讲书。”
同学聚会还是玩得忘了时间。彼时的明楼才22岁，喝酒也没个节制，到家都已经晕头转向了，倒在沙发上就要睡。明镜虽然想责怪几句，但转身看到阿诚担心地冲下楼去，也就嘱咐了几句，说明天再收拾他就回房间了。
阿诚小心翼翼地把明楼扶进房间，放在床上，自己却去厨房拿刚刚准备的醒酒汤。喂明楼喝进醒酒汤，他又起身去浴室准备湿毛巾，帮明楼换下衣服，轻轻擦拭。明楼其实还是有意识的，他只是觉得头晕，加上胃里难受，也懒得说话，只顾着闭眼休息。
“哥，下次少喝一点。”阿诚手上的动作没停，似乎在自言自语。
明楼哼了一声。
“大哥，酒有那么好喝吗？我也好想尝尝啊……但是不想看到大哥喝醉了难受。”
明楼听出了明诚语气里的不舍。
“大哥啊……”见明楼没什么反应，明诚继续说下去了，“哥哥……那天，我看小少爷偷偷尝了尝花雕酒，辣地直伸舌头。其实，我好羡慕……”
明诚帮明楼把衣服换好，自己也走进浴室换了睡衣，缩到明楼身边。
“哥哥，今天晚上我陪你睡，你晚上不舒服呢，我就在你身边。”
又是一阵安静。
“哥哥，我好羡慕小少爷。虽然小少爷，不是哥哥的亲弟弟，但是……哥哥是不会抛弃他的对吧？…… 如果可以像他一样，一直呆在哥哥身边，那有多好啊……”
傻孩子，明楼内心轻叹道。或许是又看到明楼没有反应，以为他睡着了，阿诚又继续说了起来。
“哥哥啊……谢谢你，救了我，还教我读书。但是，我终究是，是一个仆人。以后，哥哥也会成家立业……”
阿诚的声音有些低落。
“小时候，我一直在想，有一天，哥哥不需要我了，我也不会丢哥哥的脸，去做个好好的教书先生，报答哥哥的恩情。可是……可是，哥哥对我怎么那么好？我会舍不得哥哥的……”
这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。
“我知道……在这个家里，我要服侍好哥哥，以后还有小少爷……我要谨守自己的本分……我知道，知道大小姐，总觉得我是哥哥的一个宠物。喜欢了，就抱抱，不喜欢了，也可以放弃的……可是，我从来不想做哥哥的宠物啊……我想站在哥哥身边，和哥哥一起，实现理想和抱负……”
明诚的眼泪已经开始嘀嗒嘀嗒地往下掉了。
“哥哥，大小姐说，说，要送你，送你去巴黎……阿诚舍不得，舍不得你……我知道，还是要叫你去的……法国，法国有那么多的思想家……哥哥，哥哥一定，一定可以，学成归来……施展抱负……那个时候，那个时候，这个世界上，再也不会有像阿诚小时候这样的，这样的…… ”
说到底，明诚也只是个少年，小孩心性在这样的夜晚，难免流露了出来。明楼很想一把搂住他，但是又起了坏心思，想看看他到底还要说什么。
“哥哥每天喝醉就好了……让我再，再陪陪哥哥……哥哥的书，我都会，认真地去读……哪怕哥哥去了巴黎，也把读过的书，都，都记住……”
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，哭累了干脆躺下紧紧靠着明楼。又过了一会儿，明楼听见阿诚不哭了，轻轻伸出手臂，把阿诚圈进了自己的怀里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明诚已经睡得安稳。
五
明楼醒来的时候，阿诚还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着。他仔细地看着这个眉眼开始长开了的少年，实在有些难以和以前那个瘦弱地快要昏过去的小孩子联系起来。这个孩子，那么依恋自己的孩子，现在，竟然长那么大了。这个给了自己全部信任的孩子，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不安着，小心翼翼想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。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，那么像自己，那么努力想要走在自己身边……这个孩子啊…… 明楼的嘴角微微勾起。
明镜比明楼起地还要早，看到明楼起身，身边没有跟着阿诚，有些疑惑道：“阿诚怎么了？不会生病了吧？要不要叫苏医生来看看？原先每天都很早起来的。”
“昨天照顾我大概吃力了。”明楼笑笑。
“你呀，”明镜笑了，“阿诚大了，自己也要读书了。虽然名义上还要叫他照顾你，但你也要想着他。我们明家，养花养牡丹，养草是兰草。这几年来，我看阿诚是块好料子。我们，也不要耽误了他。”
“不是说好了，他是我的书童吗？姐，你说的呀。”
“哎呀，你真是大少爷啊，”明镜嗔怪道，“那是你还小，你都读大学了，还是新式教育，要什么书童啊？你知道阿诚现在看什么书伐？”
“什么书啊？”
“哲学书！昨天他急匆匆跑下去，我看到他书桌上放的书呢，都是外国的哲学书。阿姐也不懂哲学，但知道，这肯定是好事。现在世道这样乱，他肯用心读书，做读书人，以后做个教书先生，桃李芬芳，也算是不枉费你的心血。”
“阿姐还想他精忠报国啊？”明楼笑道。
“怎么不想？”明镜倒是正色，“父亲以前怎么教你的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，还记得伐？”
“不敢忘。”
“阿姐知道，你总觉得阿姐把阿诚当下人。唉，也不怪你，是阿姐当初不想留他，怪阿姐。但是阿姐本意，也是想叫他好好读书的。只不过当时你还小，阿姐实在没有心思再照顾个小人。谁晓得阿诚这样听话懂事……”
“阿姐，我也想精忠报国的。”明楼没头没脑地来了句。
“晓得晓得，”明镜慈爱地笑笑，“晓得你想读经济，经世济民，苏医生都晓得。阿姐送你去巴黎读书，也做个教书先生，经世济民，好伐？”
“好，”明楼乖巧地笑了，“个么，阿姐，我好带阿诚一道去伐？”
“刚刚还说不要耽误阿诚，你又要他去照顾你啊？”明镜一脸无奈。
“阿姐，我想，也让阿诚去法国念书，接受先进思想。”
明镜想了想，竟然也答应了下来：“也好。小人大了，总要出去涨见识咯。以后明台去了，也好照顾他。不然你们俩个少爷呀，阿姐要愁死了。”
“阿姐，还有一件事。”明楼道。
“什么呀？”
“阿姐既然刚刚说了，不当阿诚是下人了，我也当亲弟弟养大的，以后，阿诚也不叫大小姐，叫阿姐好伐？”
明镜看他小心翼翼，扑哧笑了：“好，好。看阿姐宠明台，大少爷也要养个宝贝宠宠是伐？”
“是宝贝弟弟。”明楼更正道。
当明镜一本正经拉着明诚的手，坐在沙发上，告诉明诚他要陪明楼去巴黎的时候，明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,他只是一愣一愣地看着明镜。
“还不快谢谢大姐？”明楼看着少年眼睛里变幻的色彩，甚是满意。
“谢谢大小姐！”阿诚的兴奋有些难以言表。
“好啦，阿诚，”明镜笑笑，“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人，以后，就叫大姐，不叫大小姐了。你好好读书，为我们明家争光，好伐？”
明诚认真地点点头。
“替我看牢你哥哥，回来阿姐好好奖励你。”
“阿诚会照顾好哥哥的。”
六
明楼叹了一口气，巴黎又下起了小雨。他在楼下换了一身衣服，想着楼上的少年肯定又紧张地捏着窗帘躲在墙角，又叹了一口气。孩子，总会长大的。
还是稳稳走上楼，脑子里却一直在想，到底要以什么态度来对他，责骂吗？什么理由呢？因为他参加革命？想为自己的国家贡献力量，有什么错呢？因为他瞒着自己参加革命？那是因为他不想牵连哥哥。都不是，那是什么呢？自己的愤怒，到底来自哪里呢？
终于走进了房间，阿诚果然站在窗边，手捏着窗帘，不安地看着明楼。
这是那个在马路上望着他想要他救起的孩子，这是那个抽泣着舍不得自己的孩子，这是那个今天喊着“哥哥饶命”的孩子，这也是那个毅然决然要做一番事业的孩子。
“哥，对不起……”明诚的语调低低的，必然是知道自己错了。
明楼走过去，阿诚还是没有看着他，低着头：“我错了，对不起…… 我不应该……”
没有说完，明楼就一把把明诚抱进了怀里。他抱得很紧，好像要把少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。阿诚的身体有些颤抖，明楼用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背，轻轻拍着。许久，明楼才开口道：“哥哥舍不得你，你晓得伐？”
阿诚一愣，本以为会引来明楼的责骂，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话，眼泪便再也忍不了，簌簌落了下来。
明楼拿出自己的手帕，一边给他擦眼泪，一边叹道：“早该料到的。是哥哥不好，哥哥不够关心你，没能让你放心把什么事都告诉哥哥……”
阿诚拼命地摇头，一边哭，一边回答道：“不是的……我，我只是怕，怕连累哥哥，怕哥哥知道不高兴……”
明楼见阿诚又哭了起来，也不打算再给他擦眼泪，又一把抓过来，搂在怀里：“傻孩子……那么几年，哥哥给你读的书，都白读了……”
当天晚上，明诚又窝在了明楼的被窝里，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。明楼心疼地搂着他，却又有些没好气地笑笑：“这下好了，两个教书先生，同时走上了不归路……”
“哥哥，大姐知道了怎么办？”闷闷的声音。
“那就不叫她知道。”
一阵沉默
“哥哥，我好开心。”
“嗯？”
“可以和哥哥并肩作战…… 而不是……”
原来是这个原因啊。明楼在内心笑了起来，阿诚的自尊心，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呢。
“阿诚，你要记住，从你来到明家的第一天起，你就是我明楼捧在手心里的弟弟，而不是我的宠物。就像，就像明台对大姐那么重要。”
明诚的脸有点泛红，却又有点兴奋。
“很重要吗？”难得的小孩心性又从明诚的眼里散了出来。
“很重要。不然，哥哥怎么肯教你认字读书，教你画画，教你，所有哥哥会的东西？哥哥都没有教明台画画，对伐？”
明诚点点头。
“阿诚，你不是我的小跟班，你是我的弟弟，我最好的朋友，现在，又是我的战友，懂吗？”
明诚的脸又红了起来。
“所以啊，阿诚，哥哥一直想好好保护你。现在，阿诚大了，哥哥保护不了了，你要答应哥哥，无论什么时候，也都要好好保护自己，好不好？”
看着明诚闪动的目光和认真的点头，明楼又一次，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，亲亲他的额头：“好啦，睡吧，明家的革命家。”
七
“哥，晚安！”阿诚正要离开明楼的书房，却被明楼拉住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。
“去哪？今晚在这里睡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呀可是，这是命令。万一你晚上发起烧来，谁照顾你？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
“没什么事，子弹是我亲自打穿你的肩膀的，有没有事我比你清楚。来，洗澡。”
“哥，哥，我真的可以自己洗澡……”
“一条胳膊废了还自己洗澡？你要怎么洗啊？听话。”
明诚的脸渐渐红了起来。
“还怕我看？”明楼一边放着洗澡水一边看着害羞的阿诚笑了，“你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澡的。”
“可是现在不是小时候嘛……”虽然嘴上这样说，还是乖乖听明楼的话，褪下衣服，泡进了浴缸里，浅浅的水不会碰到伤口。
“哥，你给明台洗过澡吗？”既然大少爷要自己动手，明诚也就难得享受少爷的手在自己头上涂涂抹抹。
“没有，小时候啊，都是大姐给明台洗澡，我给你洗澡。”明楼一边捣鼓着手上的泡沫，一边回答道。
“哥，你还给谁洗过澡？
“没有了。”
“哥，你把肥皂水弄到我眼睛里去了。真是……还是我自己洗吧……“
“还嫌弃你哥了？”
明诚没了声。
“哥，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？”闭着眼睛的阿诚百无聊赖又开始提问了。
明楼叹了口气，倾下身去，吻住了明诚的嘴，引来一记惶恐的惊呼，还有突然红了的脸。
“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吧？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这下，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。
fin.
吴语注释：
小人：小孩。
生活：这里是工作的意思。
哪能：怎样。
等歇：等会儿。
隔壁邻所：隔壁。
有晨光：有时候。
文献注释：
《路索民约论》，现在翻译作《社会契约论》作者卢梭。wiki告诉我，1902年上海已经出了单行本。天赋人权，就是这个书里来的。不知道的去读书。不长的，但是影响深远。
《法意》，现在翻译作《法的精神》作者孟德斯鸠。《社会契约论》里面引用了很多这本书里的内容。所以明诚觉得再读一下这本书会有助于理解上一本。这书严复有翻译，所以那个时候，他们应该也看得到。这本书有点长，大家看着办要不要读。
写在后面：
心目中，一直觉得阿诚是一个可以站在明楼身边的人。剧里他敢背着明楼行动，说明他有脑子有勇气。明楼很多事情也放给他做，所以我觉得他是有很独立的人格。没有看过小说，但看了很多人讨论小说的情节，觉得还是小说被救比较合理，也凸显人物性格。
至于明镜，她要顾虑的实在太多。她是好心肠的，但是明家当时就全部靠她，她压力也很大，不可能说收养就收养的。
另外，标题就是宠！因为阿诚从来都不是宠物～
写了好几个小时呢，算是给自己一个对剧情的解释…… 欢迎评论呀～～～昨天都没人给我评论，里面好过分啊，连一句早日康复都不给 （嘤嘤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