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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捕猎游戏 (1)

au预警。

写在前面:不是废话。请务必要看!请务必要看!请务必要看!

au的同人我一般都避免的,因为人物搞不好就ooc,就引来不满。而且我听说前阵子很多人动不动就不开心?(年纪渐长,这些东西就不大明白了,类似于同学们闹别扭?)但这个文呢,是一个姑娘 @水晶之心 想看的,猎人。脑子里也有题材,所以打算写。请各位看下我的设定,如果不满意,不看就好了,不用不开心的。

楼诚的印象,那种为人民为国家的牺牲精神,那种追求和平与正义的感觉,是绝对不能改变的。这是原著和电视剧的初衷,也是我们爱他们的初衷。这是原则。所以,他们绝对不会黑化,绝对不会 (这是我对那辈人的尊重)。

特别感谢  @安筠知雪 ,@12341234 还有 helene (又@不到了。。。)。三位姑娘一直帮我想情节,找bug,无比感谢~ 希望你们喜欢~


然后就是这文的设定了:

本文宗旨:不要相信任何人。

然后:

1. 阿诚和明楼都只有一层真实身份,而且到结局都不改变。具体的,看下去哦~ (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设定,要等结局才解释)

2. 阿诚不是明家收养的,和明楼通过南田认识。至于阿诚的身世我也改了,看下去哦~

3. 明台和大哥是一起的,他们互相知道身份。

4. 阿诚和大哥性格都很强,都是独立性格。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猎物~ 结果试探试探就互相被捕猎了。。。大部分小伙伴喜欢楼诚,不接受诚楼,其实我觉得无所谓,但是照顾大家的感情,就是楼诚~~~~ 不过,反正清水文请不要在意。

5.微台诚单箭头,只有好感,不到爱。至于为什么不到爱,因为大哥不让。

6. 后期会有点虐


一 明楼篇:先为不可胜*


    明楼戴上了眼镜,认真地打量不远处和南田洋子有说有笑走进宴会厅的年轻人。年轻人身板笔挺,穿着英国定制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眉宇间英气逼人,眼睛里却是笑意盈盈。能得到特高课南田的青睐,这个人必定来头不小。明楼眯了眯眼睛。

    “师哥,”汪曼春看见明楼若有所思,端着红酒走来,挽住了他的手臂,“这是新人。和师哥一样,是从国外回来的。这个人,可是神秘,一回来就被南田洋子留在了身边。是不是,来头不小啊?”

  “他叫什么名字?是个少爷吗?”明楼漫不经心地问。

  “他叫阿诚。不知道是从法国还是日本留学回来的。不过,不像个少爷。这个阿诚先生,还是很有意思的。”

   “很有意思?”明楼听出了曼春的意味深长。

   “战乱时节,”汪曼春朝明楼笑笑,“法国日本都是好地方。若真是个少爷,谁来上海趟这个浑水?何况他在上海无亲无故的。听说他手上有日本人要的东西,这趟,大概是来做生意来了。”

  “日本要的东西?来头不小啊。做生意……能把生意做到特高课来,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是何方神圣。”明楼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。

  “师哥,那么,你这个少爷,为什么回上海来了?”汪曼春无辜的眼神印入了明楼的眼睛。

    明楼微微一笑,把酒杯放在了边上,伸出手来,把汪曼春带进了舞池。


   “明长官,”南田在明楼离开舞池的时候走了过来,身边站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,“别来无恙?”

   “南田课长。”明楼优雅地伸出手,“别来无恙?”

    南田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了酒,递给明楼微微笑着寒暄,终于点进了正题:“明长官,这位是阿诚先生。”

   青年的眼神印到了明楼的眼睛里,带着一丝恭敬地伸出手,“明长官,幸会。”

   明楼却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长袖善舞,腹诽道,这世道,汉奸都能做得那么优雅上档次了?心里这么想着,却也伸出了手:“阿诚先生,幸会。”

   “能得到南田课长如此青睐,想必阿诚先生有过人之处啊。”明楼客套道。

   “明长官,”南田开口了,“阿诚先生刚刚从日本回来,对大东亚很有了解。阿诚先生文笔很好,我想,推荐他来明长官这里做个秘书长。明长官公务繁忙,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,我们也不放心啊。”

     明楼勾勾嘴角,南田洋子做事总是简单直接,干净利落。

   “真是劳南田课长费心了,”明楼举起了酒杯,“虽然阿诚先生在我这里难免屈才,但是南田课长的好意,我也不好推辞。”

   “明长官客气,”阿诚开了口,“在下刚刚回国就听闻了明长官的大名。您的经济政策看似温和无为,实则在源头大刀阔斧改革。虽然不是一日两日可见成效,从长久来看,比下急性药来得稳定许多。往往这样的经济政策才更要魄力。在下真的想跟明长官好好学习。”

      阿诚这番话倒是说得真诚实在。

   “阿诚先生也是学经济的?”明楼饶有兴趣地问。

    “明长官见笑了。是政治经济,”阿诚依然恭敬地回答,“政经不分家嘛。明长官能者多劳,您不也兼着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吗?愿闻明长官对政治的高见。”

     这话倒是绵里藏针,还懂主动出击的。有趣。

   “那阿诚先生也想涉足政界咯?”明楼笑笑。

   “做了先生的秘书,不涉及,也得涉及了,不是嘛?”阿诚笑得颇有深意。

     明楼不再答话,只是笑着满意地点头,举起杯子,感谢南田,脑子里却还是回旋着,想着阿诚手里,到底有什么特高课想要的东西,还让南田那么放心地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做眼线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星辰灿烂,平和夜幕之下的上海滩却是暗潮汹涌。钟敲了十一下,明楼精神饱满地应酬完了各方人士,终于偷偷在没有人的地方揉了揉太阳穴,叹了一口气。转过身,打算告辞离去。

    “明长官。”

      明楼正刚刚拿了大衣,打算出门,却被阿诚的声音绊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阿诚先生?”

    “您今天喝了酒,南田课长让我送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明楼在内心翻了个白眼,这是要他加班加点继续当演员啊,工资又不多给。内心是这样想着,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:“南田课长客气了,办公厅有司机来接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,就不打扰明长官了。您路上小心。”有些出乎意料,阿诚倒是没有纠缠,只是礼貌地道别。

    “替我谢过南田课长的好意了。”明楼也假客气地说,语调里把“好意”二字咬得特别重。

      阿诚无害地笑笑:“明长官放心,晚上是私人时间——我明白的。您不要多虑了。以后,我是您的秘书,您的助手,请您不要见外。您晚安。“

      明楼这倒又有点意外了,阿诚这话,是跟自己示好?也是,既然要盯着自己,就必须在自己身边扎下根来。不过,这欲擒故纵的计量,还是显得嫩了点?不管怎么样,需要从阿诚身上尽快了解到他的目的,他的底牌,才能自己带来更多方便。明楼这样想着,迈出了门。


二 阿诚篇:上兵伐谋*

      阿诚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早,明楼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。虽然早先跟明楼打了招呼今天要来上班,却没想到明楼这么直率,直接叫人把办公室的钥匙给了自己。这倒是有些挑衅意味了: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阿诚勾勾嘴角笑,暗自思忖,明长官,你可不要太轻敌了。

      阿诚推开明楼的办公室,亮光印入眼帘。宽敞,大气,中西合璧的感觉含蓄,高雅。外厅是接待室,大片的玻璃窗使室内光线变得自然,柔和。别致的吊灯,柔软的沙发,还带着一个别有情调的留声机。窗台上摆着兰花,有意思,阿诚用手指捏捏叶子,明长官竟然会选这样的植物。他回想起76号梁处长的办公室——阴郁,没有生气。倒是突然庆幸起自己是要为明楼做事。

      阿诚继续走进明楼自己的办公间,侧面的窗可以看到楼下入口的情况,厚重的窗帘可以保护隐私。两边的柜子里,放着各种进口酒和阿斯匹林。阿斯匹林?阿诚挠挠脑袋,明长官的弱点还真容易暴露啊。接着,他看到了那张干净整洁的大桌子,以及那张照片。照片上一尘不染,阿诚轻轻拿了起来,端详着照片里的三个人。明董事长蕙质兰心,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决断的神色。小少爷明台嘛,看起来有些顽皮,气质却和大哥明楼大相径庭。那自己的猎物,明楼呢?明楼极善于隐藏自己,昨日自己故意抛出的针,明楼就这样一根根躲开了,“善守者,藏于九地之下”,古人不欺我。

     阿诚看着这张被主人小心保管的照片,不经意露出了一丝羡艳,他可以感觉出来,无论明长官是怎么样的,这个家里的那份温暖,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。他曾经,也可以有这样一个家,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,有个好学上进的哥哥……可是,人算不如天算,最残忍的事情,不过是当你满心欢喜地去迎接幸福,现实却告诉你,这只是海市蜃楼。

     阿诚放下照片,叹了一口气。他又突然觉得明楼似乎也太直白,就这样随便把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,招来危险。不过,他转念一想,情报工作就是真真假假,要弄明白明楼真正的弱点,还是应该深入敌后,只是……这明家,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。

      阿诚一边泡咖啡一直想着自己的任务:深入敌方,一来利用76号和日本人的情报机构收集战区情报;二来,利用多方情报机构,弄明白“死间计划”到底是国民党一方什么样的计划。阿诚知道死间计划已经有些时日,只是多方打听未果。虽然是国共合作时期,但重大或者关键的情报,并不会透露給对方知道,毕竟,知道的人越少,成功的可能性越高。

      阿诚闻了闻手里的咖啡,满意地点点头。这是自己亲自带回来的咖啡豆,自己亲手研磨,还算着时间小心煮好的。今天,只此一壶。

    “阿诚先生…… 那么香?”

      阿诚的思路被明楼这一句诡异的话打断了,他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明长官早,现煮的咖啡,您尝一尝。”

     明楼也不客气,伸过手接了咖啡,轻轻吹了吹,小心啜了一点:“这味道让我想起了巴黎的早上……那么安静美好。阿诚先生,这咖啡是?”

   “从法国带来的,我亲自买了意大利的咖啡壶研磨煮出来。南田课长说明先生早年在法国执教,我想您一定很怀念那种味道。”

   “这样的咖啡,在租界都是极品,价值不菲,希望我不是夺人所爱了。”明楼忍不住又啜了一口。

  “明长官是懂咖啡的人,再价格不菲,給明长官喝,也是值得。”阿诚的眼睛透着深意,语气倒没有丝毫改变。

   明楼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阿诚,放下了杯子:“阿诚先生想必通过南田课长,对我了解很多。当然,明家的事情也好知道,晚上死了只鸡,第二天早上还会满城风雨。倒是阿诚先生,如果做了我的秘书,我还对你一无所知,岂不是失礼?”

    “明长官尽管问,在下定是知无不言。”阿诚显得无比坦诚。

    “你在国外读过书?”明楼一边问一边脱下衣服,阿诚顺势接过去,挂到了衣架上。

    “去法国巴黎读了大学,之后又去了日本读研究生。”阿诚恭敬地答道。

     明楼低头思索了一阵:“阿诚先生能留学海外,想必出身也是世家。那家父是?”

    “家父家母不幸早逝,将我托付給远房舅父抚养,舅父家不是名门望族,却也是书香门第,所以才送我去读书。”

     明楼抬起头来,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一眼:“对不起,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。不过,一直叫‘阿诚先生‘,未免有些不敬;为何不告知我姓氏?”

    “家父离世前,让我改姓方随舅父,并叮嘱我牢记舅父家的恩情。只是我心念家父的恩泽,难以抉择。故而经常是只报上名字,隐去姓氏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似乎有些感慨,点点头:“好在你也不负厚望……那你的舅父是?"

     “小户人家,福祚浅薄,舅父不幸病逝,表兄也丧命于战乱……从此之后,便是独自乱世求生了。”阿诚淡淡阐述道。

     “阿诚先生,人都要往前看,”明楼道,“大家都是乱世求生。若是能找到一棵大树,能活得轻松些,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“那,明长官,会是那棵大树吗?”阿诚眨了眨双眼,认真地望着明楼。

      明楼的嘴角浮起一抹笑:“阿诚先生,南田小姐这棵大树还不够乘凉吗?”

     “明长官说笑了,”阿诚凑近了一点,“大树再阴凉,也不是咱们种的,再殷勤地浇水施肥,结了果子,也不是給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楼没有回话,只是含笑看着阿诚。

      阿诚拿起了明楼空了的杯子,道:“要找一棵放心乘凉的大树不容易,毕竟还要担心不能什么时候被砍了。”

     “阿诚先生倒是替我担心了?”明楼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。

     “这个,”阿诚若有所思道,“您是汪主席和周佛海先生亲自选的人,汪芙渠老先生亲自栽培的,您身后的树都成林子了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那,阿诚先生担心什么?”

    “狡兔三窟,”阿诚道,“明家是生意人家。林子再大,也没有拿到手的果子好吃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阿诚先生是想和我做生意啊?若我明某人为了那点小利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生误会了,”阿诚打断道,“和我们这种人不同,明家是大户人家,不缺这点钱。怕明先生坐在这个位置上,想要的可是钱买不到的。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似乎是明白了阿诚的意思,明楼摘下眼镜,让他坐到身边:“阿诚先生果然是明白人。不过,阿诚先生毕竟是南田小姐看中的……“

     阿诚靠近明楼,回道:“乱世之中,阿诚只想做个生意人。其实,明先生也是生意人,我们,各取所需,皆大欢喜。明先生若是信不过阿诚,且多看一阵,等放心了,我们再谈加码不迟。”

   “好,”明楼重新戴上了眼镜,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阿诚,“该工作了。“

     阿诚退出明楼的办公室,轻轻呼出一口气,明楼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子。明楼的演技高超,从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就可以看出来。事到如今,就看看明楼对“权利”的执着,到底会到什么份上再说。阿诚看了看手里的咖啡,满意地笑了。


三 阿诚篇:瞒天过海*

   

      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,阿诚看着明楼,每天慢慢磨着自己的耐心。阿诚翻翻日历,想着组织上交代的新任务,忍不住急了起来。第三战区的情况,到现在都没有很明了,国民党那边也一直缄默。兵贵胜,不贵久。阿诚叹了一口气,思索着可能的计划。

      机会很快就到来了。阿诚微笑着递过去两张漂亮的请帖,看明楼皱起眉头望着自己。阿诚最近很喜欢看明楼皱眉头,人的微表情总是很容易出卖自己的心情——明楼听到要开会会皱眉头,听到明镜的电话会皱眉头,听到错过午饭会皱眉头。这些事或许无关紧要,但阿诚却觉得能看出一丝真实的明长官。

    “日本领事馆的酒会,您可以携眷出席。”阿诚放下请帖,又伸手去拿明楼的咖啡杯。

    “曼春吗?算了,和她出去玩就放松去玩,不谈公事。你跟我去吧。”明楼放下请帖,接过了咖啡杯,“怎么是白水?”

    “先生喝了两杯咖啡了,再喝下去要头疼了,”阿诚温和地答道,“我自然要和先生去的。南田课长一定会去,戏,还是要做给她看。既然这请帖没什么用,您就送人吧,热热闹闹的酒会,谁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也好,”明楼答道,“你去见南田,打算跟她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阿诚意味深长地笑了:“自然是谈生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诚先生,”明楼放下笔,“若是国共的消息,买家可不止南田一个人啊。如果你卖给南田,她也就是为她的国家尽忠;如果你卖给别人,别人可以利用这些信息做一些更有用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,”阿诚微笑,“汪处长就一直在抓共党不是吗?明先生是想要了这些消息,去帮她一把?那好说,这些,我就当是送给明先生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 明楼颇有深意地站了起来,道:“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……”

   “是我多话了。”

    明楼摆摆手,又道:“我知道阿诚先生为我着想……阿诚先生,既然你是生意人,我这里有一桩生意,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……”

   “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“坐在我这个位置上,未免有几个政敌,特别是日本人……”

   “先生是想要他们的背景资料啊……”

     阿诚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。

   “无伤大雅,是不是,阿诚先生?”

   阿诚玩味地看着明楼有些期待的眼神。

  “当然,”阿诚点点头,“这不是什么难事,不过,明先生若是有个具体目标,我做起事来,也简单一点。”

   明楼似乎还有些疑虑,用手指敲着桌面,眼睛透过金丝边镜片望着阿诚,沉吟着。

  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”阿诚坦率道,“何况我还想靠着明先生这棵大树呢。我阿诚是最讲信用的。您放心,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要是我背叛了您,以后生意我还做不做了?再说,我开出的价格,别家还不一定付得起。明先生,您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明楼想了想又道:“那阿诚先生就对我那么放心?”

   “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阿诚笑了起来,“一边是您的政敌,一边是日本人,您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我只是个无名小卒,见不得光的事情捅出去,更担心的,也会是您,不是嘛?”

     似乎是打消了顾虑,明楼颇为满意地点头,伸手递出一张图:“新晋的几个人员,我要的资料在领事馆里,就麻烦阿诚先生跑跑腿了。”

    阿诚眯了眯眼睛,接过图,道:“您这意思……是要我在南田课长眼皮子底下动手啊?”

  “我开的价格可不低,阿诚先生,我要的,是一份诚意。”

  “明先生,合作愉快。”

  “合作愉快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花非花,雾非雾……”阿诚看着窗外的夜色,悠悠地念了一句。初春的夜晚,还是有些冷,月色朦朦胧胧地透进窗子,照得地板有些凉。

    “阿诚,穿件衣服,”温柔的女声透过来,“别着了凉。”

     阿诚笑着转过身:“苏医生,我可是您的上级,要叫我阿诚同志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,”苏医生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,“说吧,叫我来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“我想问问明楼的事。”阿诚和苏医生并肩在两把藤椅上坐下。

    “明楼?”苏医生有些疑惑,“虽然,我一直在明家做医生,但明楼很早就出国了,后面的事情,我晓得的不多。只是,人会变,现在再看到他,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苏医生似乎有些感慨。

     “不要紧,”阿诚说,顺手給苏医生的膝盖上盖上一块毛毯,“俗话说,三岁看大,七岁看老,人,能变到哪里去呢?就说说明楼小时候的故事吧。”

    既然阿诚这样说了,苏医生就从明楼小时候开始说起,说他如何用功读书,如何有主见,又如何和汪曼春轰轰烈烈,如何伤了明镜的心,被送出国去。

   “这么说,明老爷的去世,和汪家有关系?”

   “也只是坊间传闻,”苏医生回答道,“汪家和明家本来就有生意上的来往,不知道为什么,两家突然不合,明老爷郁郁而终。明老爷去世后,明家长房替两姐弟打理了一阵生意,才交给明镜接管。早些年汪家确实捞得不少好处。所以明镜对汪家恨之入骨。”

   “时间那么久了,明楼还念着旧情,也是个长情的人。可惜,家族恩怨,怕是永远解不开的结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同情起他来了?”苏医生打趣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同情?‘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'。一个本来被捧在手心的少爷,背负家族期望,早年丧了父母,忍辱负重,难得遇到一个知心意的,却还被棒打鸳鸯。孤孤单单流落异乡,好不容易回来了,却明白有缘无份。到头来,他还是一个人,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“阿诚……”苏医生似乎想到了什么,把手轻轻盖在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 “我没事,”阿诚扯出一个微笑,“若他明楼真的是大汉奸,我也丝毫不会留情。”

     “说真的,我也不信,”苏医生道,“明家家风甚严,明楼小时候没少被他父亲教育。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,他大可不必做。明家家大业大,哪怕做个商人,这权势也够叱咤上海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阿诚没有答话,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  “不要想了,”苏医生拍拍他的手背,“你的任务想必不是明楼,你要调查的东西还有太多,不要累着自己。”

     “苏医生,谢谢你。”阿诚真诚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“至于你的家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我想过,或许,他们已经离开,或许,死于战乱……但若不去寻一寻,我内心,总是放不下。我想知道,我的姐姐和兄长好不好,需要不需要帮助。我想知道,父亲后来…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上海滩,大户人家那么多,要逃的也逃了,要走的也走了,我只是怕你找来的只是一场空。”

      “要有点念想,才能好好支撑下去,不是吗?我们那么努力地抗战,不就是了为了有一天,看到百姓安乐,家庭团聚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苏医生点点头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阿诚又穿上了第一次见明楼的那件西装,开着车到明家门口停下,走了下来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风却好像大了起来。这是他第一次到明家。红色的砖,白色的柱子,中西合璧,大气温婉。大户人家的家里,应该都是这样的吧,阿诚想,想必父亲的家,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不等阿诚去敲门,明楼就带着明台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 “先生,晚上好。”阿诚露出标准的微笑,和明楼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 “晚上好,”明楼穿着黑色的西装,点点头,“这是我的弟弟,明台。那张多出来的请帖,我就給他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阿诚哥好!”穿戴整齐的小少爷甜甜地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少爷好,”阿诚回礼道,“请上车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车上尽是明楼对明台的叮嘱,叫他不要调皮,不要乱走,要懂得礼貌,却惹来明台一阵嘟囔,大哥,我都是成年人了,你还管我。阿诚忍不住笑了出来,这外人面前冷冰冰的明长官,碰到自己的弟弟还是会忍不住头疼啊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日本领事馆灯火通明,觥筹交错间,谈笑风生。阿诚一边敷衍着南田洋子,一边思索着要怎么去找那份文件。明楼在跟几个官员谈论着什么,明台则在和一个日本姑娘调笑。

   “阿诚先生,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南田注意到了阿诚皱着的眉头。

   “肠胃有点不舒服,我……”

   “没关系,您请便。”南田洋子摆摆手。

    阿诚穿过人群,走到了女士洗手间。宴会上男人比女人多,去女士洗手间被撞见的几率小。很好,没有人。阿诚打开窗户,往外面望了望。这是使馆的侧面,没有人把守,也没有人盯着,很好。阿诚翻墙出去,走几步到了外边的消防楼梯,张望一下,走了上去。翻进二楼的男洗手间,又小心看着外面的情况。一间办公室的门半掩着,必然是有人加班,真是麻烦啊。好在档案室在另一边走廊,只要自己够小心,还是可以瞒过去。四下无人,阿诚无声地打开门,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 保险箱对于阿诚来说根本不是问题,他拿着听诊器小心地听着,小心地打开了锁。门外没有什么动静。阿诚透过窗帘看了看,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。阿诚翻着文件,却看到了和第三战区战略部署相关的文件。阿诚的心漏跳了一拍,自己被明楼算计了。这下好了,是告诉他,还是不告诉他。如果他本来就知道有这份文件,不告诉他,那是没有诚意;若告诉了他,万一出了什么事…… 当下也不能多想,阿诚拿出微型相机,拍了起来。

     阿诚就要离开的时候,听到了声音,是明台和那个日本女孩,有说有笑,推推搡搡。阿诚扶额,小少爷,寻欢做乐也不找找地方。待声音远去,阿诚才出了门,转进了厕所,刚刚走进去,就听到了两个日本军官说这话走进了刚刚的那间办公室。

     阿诚一想不好,这离开被发现的机会还是大了一些。何况,这小少爷也真是……转念一想,小少爷不至于那么不懂事,自己哥哥的场子都要砸。那么,情况就更危险了……

     他一边想着,一边还是悄悄走了出来,走到了明台在的那间办公室,就在档案室边上,正听到调笑的声音,阿诚敲了敲门,大声道:“小少爷,小少爷,明长官正找你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门开了,明台一脸不满道:“我做什么还要他管?”

      阿诚看到里面的日本姑娘一脸娇羞,跑了出去,只当没看到,道:“小少爷,这是人家办公室,人家还要办公呢。”

      明台看了一眼,嘴里嘟囔几句,跟着阿诚走了出去。刚才那个日本女子出门,路过那间办公室,正和办公室加班的人聊着。看到衣冠不整的明台和一脸严肃的阿诚,大概都明白了什么事情,便也不多话。

      两人走下了楼,迎来了南田洋子和明楼差异的眼光。

    “先生,小少爷,我给您找回来了……”阿诚恭敬地回答。

     明楼打量着明台,问阿诚道:“他刚刚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阿诚没有答话,盯着明台染着口红的领子看。

    “反了天了你!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?你以为是烟花间?”明楼怒目道。

     这下南田大约明白了过来,嘴角浮出一丝笑:“明长官不要动怒,年轻人嘛,这样的酒会,本来就是让大家友好相处,促进感情。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等着,回家收拾你。”明楼显然还是一副气急的样子。

     阿诚却看出来,明楼没有皱眉,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。这哥哥弟弟,真有趣。南田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,又去和其他军官喝酒了。

     把明楼明台送到家,阿诚正要告辞,明楼却拦下了他:“今天,舍弟让阿诚先生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 阿诚笑笑,不以为意,道:“小少爷年轻,喜欢玩,本来没什么事。只是,今天时机不对。楼上有人工作呢,总不能太大摇大摆吧?被日本人抓了把柄去,先生,您脸上也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明楼若有所思,点了点头,和阿诚道了别,背影消失在了屋子里。


注释:

先为不可胜:先要让自己不被战胜。出自《孙子兵法》:“孙子曰:昔之善战者,先为不可胜,以待敌之可胜。”

上兵伐谋:上乘的用兵之法是用谋略攻占。出自《孙子兵法》:“故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;攻城之法为不得已。”(我知道你们想看的是攻诚)

善守者,藏于九地之下:善于防守的人,可以利用各种地形躲藏。 出自《孙子兵法》:“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,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,故能自保而全胜也。”

瞒天过海:三十六计里面的第一计。“原文为:“备周则意怠;常见则不疑。阴在阳之内,不在阴之外。太阳,太阴。”其意思是在最公开的场合,实现最隐密的目的。”(直接从wiki摘录了)


写在后面:


这是一篇略烧脑(我的脑)的严肃文。两个人互相猜忌,互相试探,互相保护,最后互相沦陷。(好想快写到沦陷啊~)埋了一些伏笔(自以为),到后面会说……你们喜欢这样的情节么?喜欢的话要告诉我哦~ 不喜欢也要告诉我哦~

感情戏还要再拖一下== 预告:感情会以明楼的作死开始~


标签:楼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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